“病因?医院不是已经做出了结论了吗?”洪钧看着金亦英,故意反问了一句。
“我说的是那封信的意思。”金亦英忙说。
“噢,那封信。您为什么不去问问您丈夫呢?”
“问他?”
“是啊。信是他写的,当然他最清楚是什么意思啦。”
“可是,他的情况您也看见了,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,怎么可能记住那封信的内容呢?”
“那也说不定。也许,那封信还能刺激他的大脑,使他一下子恢复记忆呢。”
“是吗?我可不敢抱这种希望。不过,我明天可以把信拿来试一试。”金亦英看着街上过往的车辆,似乎有些心不在焉。
“那好,您明天让他看看,然后给我打个电话。我希望咱们能看到一个让人吃惊的结果。”
“您准备怎么调查呢?”金亦英换了个话题。
“如果您丈夫不愿意帮咱们解开这个谜的话,那我就只好自己去寻找答案了。圣国怎么样?”
“不错呀!城市不大,但是规划得挺好,挺漂亮的。”
“您为什么不调过去呢?两地分居,多不方便!”
“是不太方便!唉!”金亦英欲言又止。
“舍不得离开首都?”洪钧又问。
“那倒也不是。其实,达圣公司也曾经想调我过去,他们需要搞计算机的人。但是我不想去。一方面是为女儿着想,她今年上高三,中学教育当然还是北京好。另一方面嘛,我也离不开学校的工作。我喜欢教书。”
“您的话很有道理。对了,我还有一个问题,您信佛教吗?”
“不信。您问这个干吗?”
“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。我只是看了您丈夫的信之后有那么一种感觉,所以随口就问出来了。”
“我丈夫倒是对佛教挺感兴趣。圣国北面的山上有一个寺,他经常去。不过,他也不信佛教。”
“噢,是这样。”洪钧看了一眼手表,说:“我该走了。那么,我明天等您电话。再见!”
晚饭后,洪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面前放着那封奇怪的信。他的右手习惯地从前向后梳理着头发,这表明他在聚精会神地思考问题。他一字一句地分析着那封信的含义,并不时地在旁边画上一些感叹号或者问号。他认为信中有两句话特别重要。一句是“我和公司的人吵了一架”;另一句是“无论我发生了什么事情”。前者似乎是整个“事件”的发端,因此查明和佟文阁吵架的人是谁就具有了重要的意义,后者则表明佟文阁已经有了一种预感。他预感到了什么呢?预感自己要得病?虽然这并非绝不可能,但是终有些让人难以置信。如果说他预感到有人要伤害自己,那还比较符合情理。看来,在本案——如果它确实是一起案件的话——的调查中,查明“何人”是个关键。
洪钧又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九个似乎毫无关联的字上。他试图从不同的角度来寻找那些字之间的内在联系,但是都失败了。忽然,一个念头浮上他的脑海——佟文阁真的丧失记忆了吗?其实,这个问题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大脑中,只不过他一直没有认真思考这种可能性。如果佟文阁是在装病的话,金亦英肯定是同谋或知情者。那么,金亦英找律师就一定另有所图了。洪钧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委托人。
(待续)